刚认识的时候, 我和小栩聊到理论或者政治社会原则类问题的时候, 我老是被惹哭 (笑, 妈的) 虽然我确实这几年对于自己感情的抒发比前二十几年都好多了, 但是 “吵架” 吵哭这事儿还是自觉有些丢脸的 – 这段时间的事情我以后有时间再补票吧, 算是第一章的东西 – 小栩自己也写了些, 什么杀气满满论果不论招的刀法和光明正大步步相逼的剑法云云. 祂送我一把剑, 还真的是铺垫了挺久, 嘿.
(忘记了在之前还是之后了, 但是我告诉过祂我一副塔罗牌对我的自我印象的比喻是正位的宝剑皇后 – 但到底是以情喂剑还是以剑护情, 就不知道咯. 我至今都还是不太喜欢整套宝剑的卡, 但我还是莫名的和这个代表算计逻辑判决的符号有些有缘吧)
说到那时容易被惹哭(no shade whatsoever, not a zelch!! 嘻嘻), 其实是现在回溯那个秋天和冬天, 我当时已经在情绪激烈, 不好好控制可能就要决堤的状态中了. 那时我在上学校要求的最后两门课, 意味着我在学期后要教两张小论文; 我还欠了疫情期间的五张还是六张小论文 (一整年的学分 23333 真是为难教导处没有开除我…) 和一张中小论文 (?哈哈哈哈哈 硕士毕业论文是中论文, 博士论文是大论文, 没毛病吧?); 学校在消极充满敌意和教职工工会的谈判合同, 我们学生教职工工会和全职教授都在准备和前者在临近期末的时候一起罢工.
虽然是广大意义上的好事, 但是罢工就意味着停课, 意味着所谓正常学校生活结构的消失. 学生和老师在疫情里已经经历了两年多所谓的无正常生活结构, 刚开学的时候漫天遍野的邮件都和重建社群重建社群还有重建社群有关 – 说到罢工大家都有一丝丝的复杂. 这种复杂不是对罢工的一种疑虑或者不支持, 只是在支持的原则上, 大家都能预见到一些自己生活会受到的影响. 像是 ”怀旧” 一样, 存在着有一种面向未来 – 怀念着那个学校不打压工会, 大家不需要罢工, 学生不需要停课的那个未来 – 的伤感效率情绪.
我也有. 但我也有额外的情绪吧. 疫情期间因为不经常出门, 久坐工作之类的原因, 我一些生活里常见但不伤大雅不影响生活的症状会更经常的以更严重的形式出现 (说我中文初二水平真的是太中肯了,我觉得我还不如机翻, 妈的) 因此我求医问诊后发现原来我有一个基因症状导致我全身的结缔组织比常人更加Q弹 (哈哈哈哈哈) 虽然能把拇指扳向手腕让两者相碰这件事儿时不时的告诉新认识的人看祂们一脸震惊(惊恐害怕担心跃跃欲试等等 哈哈哈哈哈)是蛮有趣的, 但是结缔组织的松软导致我神经系统受到各种各样不怎么被研究也不太被明白的影响. 时至今日我也还在尝试看不同的医生来管理这些好像没法治的症状, 但至少有一个症状是清楚并可预防的. 我肌肉萎缩和增长的速度都比平均快一些, 所以我长久不运动就等于肌肉快速萎缩等于结缔组织更容易磨损等于更容易受伤等于更不能运动等于肌肉更加萎缩 😀 自然形成的反馈电路真有趣, 啧啧啧.
21年初因为知道了这些事情, 我戒了电子烟, 又重新捡起了跑步, 许下了跑纽约马拉松的宏愿, 然后在跑了9个比赛马上就能召唤神龙的临界点… 我因为抑郁 (没锻炼) 和最近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哮喘 (没法好好锻炼), 被迫退赛了…但可以延期到明年, 嘿嘿 😀 预知后事如何请关注本人另外一个系列欧凊赛跑流水账 (不是)
Anyway – 去年秋天开学之后我跑步的频率已经变很低了, 看文献, 交论文债, 要给自己导师和某学术巨星写 (一篇批判祂很喜欢的, 读了很多年的, 写过几本书的, 甚至还还认识此人孙女的作者的) 论文的压力让我不想起床不想出门. 那段时间小栩就已经很照顾我了. 祂不喜欢和人同处一室却各做各的事情, 但我在祂家赖着祂自己写我的作文祂也忍着我. 我随时随地写了个啥想问祂什么想法, 打断祂工作, 祂也没说什么, 只是和我聊, 回应我. 祂那段时间自己找工作压力也很大, 我却理所当然不闻不问, 认为祂一切都井井有条, 祂也不怨我. 虽然我最后写完了那张论文还拿到了巨星挺正面的回应, 但那时候, 我已经失去了 – 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失去了 – 我那让我还有些自满的敏锐. 但小栩顶着自己的压力还不断地在发现我的问题.
“你看这个剧的时候老是手出汗, 是不是不太舒服, 要不我们不看这个了?”
“啊, 没事儿我经常出汗的”
“可是你前几个月看类似的也没有这样出汗啊”
“这样吗…”
“而且你表情僵硬蛮久了, 真没事儿吗?”
“没有吧? 我看电视不就是这样吗?”
云云
“你最近老是在抖腿你知道吗?”
“啊? 有吗”
“对啊, 你看你还在抖”
*低头**在抖腿**意识到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抖腿* “哦, 是哦, 我有时候是会抖腿的”
“… 可是这几个月你都没怎么欸, 最近我老看到你抖腿, 你是焦虑吗?”
“没有吧, 哎呀, 我没事儿的, 你别担心! 快吃饭! 我喂你 – 啊” (啧啧啧)
云云
“别挠了, 别挠了”
“啊, 怎么不让挠”
“你最近指甲皮老是被挠破出血你不知道吗”
“啊, 平时不也这样吗” (平时要是老这样你怎么*用手*啊白痴!!)
“嗯… 但总是你压力大的时候, 而且你看你最近老出汗, 抖腿, 挠指甲旁边的皮 – 你真的不是有些焦虑吗?”
“嗯… 可能是有点吧 – 但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这样一次吧, 应该没事的, 过几个星期就不会了~”
*小栩表面尊重地点头, 两眼表示看穿了我但不说破, 心里大概十万个sus和无奈*
云云
唉, 谢谢小栩
到了冬假又开春了, 事情大概好些了? (我至今对那段时间记忆模糊所以 😀 接下来的可能更像魔幻小说吧) 但是我秋天结了课 (再也不用上课, 再也没有letter grade了, yay), 春天开始教课之后, 所有症状都带着复利回来了吧, 还带了什么, 上课之前呼吸困难姨, 下课回家倒头就睡嫂, 白天恐慌着起床备课婶, 除了备课教课联系小栩和学生之外只想开黑英雄联盟姑等等远房亲戚.
我基本完全没办法看电视电影; 小栩做家务的时候拿来当背景音的剧会让我焦虑; 纽约地铁的噪音会让我头疼失去并无法集中注意力; 我只听以前听过的音乐, 只看以前看过的轻松治愈动漫; 我除了备课上课没办法参加别的学术活动, 没力气看答应朋友帮忙看的稿子和论文; 我甚至游戏都没办法再玩, 一遍又一遍的看自己有什么游戏, 一次一次的觉得无趣, 关机, 躺床上盯天花板, 又重看, 又重复; 我后来坐在电脑面前一天看十几个小时的电竞视频, 除了教课基本不再出门; 我为了管理基因症状稳定心跳的药越吃越多. 有几次忘吃我甚至坐在教室里就能有一百二三的心跳.
事情可能到了无法逃避的地步, 在小栩和咨询师地建议下 (应该是这样的吧… 我不记得了我也找不太到聊天记录了, 嘤嘤嘤), 我终于还是去找了一个精神科的医生, 然后很快被诊断有长年未治疗的抑郁和焦虑. 祂带着我整理了一下我的症状. 大学和高中暑假寒假躺在家里常睡觉, 常玩游戏, 不出门, 不联系人, 没精神, 没食欲, 从楼下超市买很多大瓶装的水和很多饼干外卖的日子, 并告诉我这些都是抑郁的症状. Duh 如果我有朋友这样的话我也会很担心并建议祂们去心理咨询或者去看看精神医生. 但我自己嘛, 我就以为我只是倒时差, 充电, 我以为这很正常 😀
祂还告诉我, 我经常有的内心独白和顾虑也都是抑郁和焦虑的表现. 最主要的可能是 – 除非我一直努力的尝试, 我就是一个失败品; 总是担心一些不可挽回的坏事会发生 – 怎么说呢, 唉. 从初中开始我就这样了吧, 我一直要活在经常和诚恳或者无法辩驳的客观认可之中, 才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错误, 或是一个问题. 这之中的 “原由” 很复杂 – 当然原由也都是我和我的朋友爱人还有咨询师一起回溯出来的 – 这些以前的事情可能导致了你现在有这样的习惯或者回路, 换一个思维或许那样做或者那样想, 可能就会好些.
这些回溯出来的原因里, 有小时候空荡安静的家, 和觉得只有讨人喜欢才能得到的大朋友大人家长的注意力; 有觉得自己应该是个 “女人”, 但这样扭曲的想法令人厌恶所以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害怕; 久而久之这些乱七八糟的 – 或臆想的, 或真实的 – 原因就变成了 – 我本质上是一个不 “值得” 的人, 但因为我对别人的需要, 我需要把自己好好的伪装, 需要学会好好的阅读祂人, 要不被别人发现我的毫无价值, 这样自己才会安全, 才会得到别人的注意, 才会不让身边重要的人受到二手的伤害和失望. 唉. 欧凊小朋友还挺可怜的.
这些情绪想法, 我自己试着管理了很久吧, 把自己对别人的需求压缩到很低, 更低; 尝试越来越独立, 越来越不需要别人; 被别人需要, 被认可, 被依靠, 在祂人看来有价值; 变得凌厉, 变得锋利, 甚至变得有些残忍和粗暴, 这样的竞争力符合一个社会认可的男性气质. 这些掩蔽自己的 – 叫手段也好, 习惯也好 – 让我觉得我真的 “独立” 了, 更安全了. 但真的就像现象学里只有观察者才能看到的那样, 我对 “独立” 的实践无一不让我更加依赖我对外界对我的评价和判断. 我自认为独立的标准都只能通过社交的联结来判断 – 我所谓的凌厉如果不在课上在成绩上有所表达, 被别人所认可, 那也只是幻想; 我被别人需要, 如果没有别人来找我, 那也是空谈 – 事实上, 我变得更加需要依赖外界的认可. 认可可能是最上瘾的毒吧. 那种, 骗过了身边的人, 祂们都觉得你是另一个人 – 而不是 那个不值得, 没价值, 只会追在别人屁股后面想要别人注意力的小屁孩儿 – 的安全感, 甚至是快感. 像一门值得精益求精的技艺 (苦笑)
区隔一个人各方各面的情绪冲动欲望是所谓成长必须的代价吧, 做到什么地步是可持续的, 什么是不可以的, 线太模糊, 只能因人而异吧. 我曾以为我把自己区隔起来的几面墙能一直立着, 因为我多少也觉得自己是个厉害的人吧 (笑), 可它们还是一面一面的塌了. 从大三, 到疫情, 到现在. 我很抱歉我的偏执给我身边的人 – 特别是曾经我很重要的人, 曾经我 (除此之外) 无话不说的人 – 带来的负面影响和伤害. 我希望我带给你们的不只有伤害. 我不希望你们能原谅我, 但至少, 我希望我的行为以一个更能被理解的状态出现在你的面前时, 能给你带来一些些许的closure吧.
我也很感谢在我崩溃的时候在我身边的人, 有些是曾经, 有些是至今, 有些, 我希望是重新, 还有些, 我不惭地希望是今后
明天还有一篇吧; 如果没有就是下周了 qwq 因为明天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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